编者按：本文来自微信群众号“棱镜”（ID：lengjing_qqfinance），作者：拇指医药，修改：杨颢、张庆宁，36氪经授权发布。
编者按：
8月16日，证监会下发了《行政处分及商场禁入事前奉告书》，康美药业（600518.SH）财政造假问题有了开端的定论。
2016-2018年的三年年报中，康美药业累计虚增运营收入206.44亿元，虚增赢利20.72亿元。接连三年，公司每年虚增货币资金都在200亿以上，2018年半年报中更是虚增高达361.88亿元，那时，康美药业实践现已资不抵债。许多资金被控股股东康美实业及关联方抽走用于炒股及还账，三年累计占用了116.2亿。
尤为恶劣的是，2018年12月28日康美药业就被证监会立案查询，而康美也声称现已展开公司财政自查。但是2019年4月30日发表的2018年年报中，康美药业依然虚增运营收入16.13亿，虚增赢利1.65亿，虚增各类财物36.05亿元。
康美药业董事长马兴田等被罚款，并终身商场禁入。8月16日，证监会讲话人高莉表明，下一步证监会将加速办案进展，严厉依法处分。“对涉嫌犯罪的，严厉依照有关规定移交司法机关追查刑事责任。”
马兴田在“刑责”的边际徜徉，还有两家中药龙头企业的董事长日子也欠好过。
8月6日，财政部山东监管局进驻步长制药（603858.SH），该局党组书记、局长王振东进行作业部署，清晰将查看医药出售各环节，包含医疗机构。步长制药董事长赵涛作了表态讲话，表明支撑财政部和国家医保局的作业，全力合作查看组作业。
而在更早的7月29日，葵花药业（002737.SZ）前董事长关彦斌涉嫌杀妻案现已开过庭前会议，行将正式开庭审理。“成心杀人”的罪名一旦安上，即使如媒体报道所说那样，被害人仅仅成了植物人并未身亡，关彦斌依然难逃刑责。
纷繁世事无穷尽，步长制药、康美药业、葵花药业，三家不同地域、不同类别、不同布景的中药龙头企业，却在这段时刻一同演绎了一幕中药的盛世闹剧，让人看清职业空泛实质之余，更多一份求变的考虑。
一
1960年，西安医学院招来了一个据称是成果“全国第一名”（亦有说法是保送）的青年学生赵步长。
西安医学院中医人才济济，原中医科主任黄竹斋曾在1955年11月奉调入京，受聘为卫生部中医研讨院隶属医院针灸科主任。
那一年，卫生部刚刚通过一轮轰动，时任卫生部党组书记、副部长的贺诚，以及另一位副部长王斌由于被指轻视和排挤中医而被批评、革职。随后，冉雪峰、蒲辅周、秦伯未、郭可明等一大批像黄竹斋那样的当地名医被调入中心，充分了顶层的中医医疗实力。
这一行为使得从晚清以降，社会上“废弃中医”的言论声响被画上句号。中医药在我国医疗卫生事业中的重要位置由此得以建立。
在西安医学院，赵步长未能成为黄竹斋那样的一代名医，而是成为了一名名商。他后来兴办步长制药，那个花费650万美元上斯坦福的女孩便是他的孙女。
赵步长1963年大学结业后，并未当即从商，而是在国家“援助边远当地建造”的召唤下，来到新疆，在阿勒泰区域一所卫生校园任教。
西北苦寒，赵步长又是学生身世，除了教学看病，也没有其他更多的营生，只能像一同支边的同行者相同，在新疆落户扎根。这一扎便是18年，两个儿子赵涛、赵超和两个女儿赵骅、赵菁都出生在新疆。
赵步长在新疆苦寒之地折磨时，跟赵步长年岁相仿、相同做教师的许德仕，开端在侨乡潮汕区域，倒腾古董玉器。
潮汕区域与我国香港以及东南亚的联络一向就没断过，在上世纪七十年代，当地私运手表众多。许德仕倒卖的古董玉器很有销路，据他自己回忆说，那时候每星期都能带回150块钱的赢利。上点年岁的应该知道，彼时全国薪酬都按等级发放，最高的是一级，每月644元，全国没几个人能拿到。
仅仅许德仕的好运气没能持续多久。1972年，他从云南贩翡翠回广东的路上遭受事故，一车上死了六个，他尽管捡了一条命，但也带回一身伤。8000多块钱的货品没了，家里还有3个孩子要养活，校园是回不去了，许德仕只能谋划一些不必出远门的生意。
他看中普宁侨乡的优势，与返乡的华裔经商。中药在东南亚区域有着广泛的承受度，海外需求量很大。许德仕找到药商和买主，当个中介，把生意从小到大做了起来。
当年的许德仕就很会搞政府联络，他在早年承受媒体采访时说:“我与当地的领导交流，请他们了解咱们做交易带动经济的含义。当地政府的领导，看到咱们的商贸活动既得民意，又得到多方经济效益，多方给予支撑呵护，所以咱们越干越有劲，生意越做越兴旺。”
后来，许德仕的女婿马兴田创立康美药业，并展开成为中药材范畴的龙头上市公司之一。
南边的春天早就来了，可在北方，人们对“生意”这个词仍是讳莫如深的。
东北人眼里农村孩子最好的出路仍是从戎，初中结业才16岁的关彦斌也是这么想的。尽管托联络进了五常县石人沟供销社当运营员，但离他抱负还有点远。1972年，在供销社干了两年之后，关彦斌总算如愿以偿当上了空军的空降兵。
那时的关彦斌恐怕还不知道：47年之后，他会由于涉嫌成心杀人被批捕申述而见诸报端。当然，这时人们更关怀的是他的身份——市值百亿元的葵花药业实践操控人。
二
上世纪七十年代后期拨乱兴治，开端落实方针，赵步长看到了回家的期望。那时候他现已是阿勒泰区域卫生校园的校长，年届四十。在新疆的十几年，赵步长为当地群众看病，积累了一些临床经历。
但他好像更爱鼓捣，总期望从一些偏门中找到看病的良方。比方，1981年他回到咸阳的215医院后，就开端研讨直接把蛇毒打针入静脉和颈动脉，来医治中风偏瘫。
蛇毒确实能够用于医治心血管疾病。1979年，昆明动物研讨所张洪基从五步蛇毒中，别离出凝血酶样酶，制成了全球第一支蛇毒酶制剂用于临床。
但蛇毒酶和蛇毒肯定不是相同的东西。赵步长也发现，选用静脉打针蛇毒,效果不显着。但据尔后他官方的人物简介上称，“他开端接触颈下那根动脉，考虑怎么使蛇毒安全地通过颈动脉向大脑，直达病灶。为此，他重新研讨解剖学，和夫人伍海勤一同到解剖室确认部位，安全灌注了四千余人次，使许多患者得以恢复”。
同一时期的关彦斌却是顺风顺水。从戎四年回来，关彦斌进了五常县二轻局上班，1979年时现已是局团委书记。可他没想着持续当公务员，而是去了当地砖瓦厂当厂长。
“只要四十几个人和三条驴”——这是关彦斌列传《悬壶大风歌》里对这个砖厂的描绘。不过他确实很能折腾，1980年时，全厂工人集资了5000元，从哈尔滨买了一台旧的塑料挤出机，砖厂从此转产开端出产塑料薄膜。这个塑料厂至今仍是关彦斌集团下的企业之一。靠加工塑料制品，关彦斌日子过得很润泽，上世纪八十年代时成为五常县的明星企业家。
原《哈尔滨日报》记者王作龙，曾将关彦斌创业史以长篇报告文学的办法成书《悬壶大风歌》
比关彦斌还会折腾的是许德仕，他虽在家养病，思路却是活得很，从贩卖药材发家迈向实业，在广州、武汉、上海等地开了7家海绵出产厂。一起，又拿到全国第一张珍珠出口批文，在老家普宁当地又开了45家珍珠加工厂，承受浙江一带的饲养珍珠，加工后卖到世界，其间与我国香港的交游是最频频的。
许德仕当年已俨然是普宁大户，功成名就之后，他承受媒体采访时是这样说的：“普宁经济的展开不是我个人的劳绩，是当地的领导勇于改革开放和整体普宁公民一同努力的成果。”
许德仕年岁大了，身体又欠好，好在孩子都大了。二女儿许冬瑾在24岁时遇到了自己的老公马兴田。马兴田颇得老丈人欣赏，以为他“比较奋斗热心懂交际”，所以许德仕就想给女儿女婿找点事做，想要办个厂。
康美药业官方的发家史是这么说的：马兴田出生于普宁下架山镇的一个小山村，许冬瑾出生于中药世家，夫妻二人在当地开了一家运营药品的门面。1996年时，靠囤积三七赚了一笔钱之后，两人决计兴办康美药业。
招股说明书则是这么说的：1996年，康美药业由普宁世界信息资讯有限公司和香港的易真公司合资建立。普宁信息法人代表是马兴田，出资2800万元；香港易真法人代表是许冬瑾的亲属，出资1000万元。
假如时刻在1990年戛但是止，咱们能够从经济位置上大致排一排：许德仕是外贸大亨，关彦斌是乡镇企业老板，赵步长则是个当地医院的一般医师。
马兴田、许冬瑾配偶
三
很快，西安的赵步长勉励了一把。用蛇毒失利后，赵步长想到了中医针灸。自己尽管没正式拜师学过针灸，但也能够学起来。依照一篇关于赵步长人物文章的说法，《华佗针灸经》让赵步长摸出了门路，并开端在自己身上做试验。
《针灸经》本来早就佚失了，现在能看到的残章断句是《医心方》里引述的，颇有些不实成分。其实要论起古代针灸学专著，西晋皇甫谧的《针灸甲乙经》才是正溯，明朝针灸体系完善时期的一些作品也是学习针灸不错的挑选。但那些书显着不如“华佗”二字更有吸引力。
新人练秘籍，必然会有些意想不到的桥段发作。有篇文章记载，1991年端午节，赵步长在操练中本想扎神厥穴，没想到手一抖，扎到了天枢穴上，赵步长“其时只觉得一股气从上到下直冲脚尖，又反转过来沿着腿部直窜头顶。”
歪打正着后，赵步长找准了3个最佳的主穴道，并把这种医治办法命名为“药气针”。
不久，赵步长就接到了来自新加坡的约请，带着儿子赵涛和他的药气针，参加“中医与针灸走向世界世界学术研讨会”。
后边的故事就耳熟能详了，步长制药的官方说法是：赵涛在新加坡三针扎好了偏瘫多年的老奶奶，在新加坡受热捧并登上了《联合晚报》的头版。在力邀之下，赵涛留在新加坡施针三月，赚得90万美元，后来成了兴办步长制药的启动资金。
这个在新加坡举行的世界研讨会，其实只要6个国家的代表参加。其时国内也有好多人去了，包含福建一个气功大师陈柏志，拿手用气功针灸医治肝癌。上世纪九十年代初，全国掀起气功热，这样的参会组合并不古怪。
还有便是那份奇特的《联合晚报》了。它和大名鼎鼎的《联合早报》没什么太大的联络，不是《联合早报》的晚报版，而仅仅一张文娱报纸。
新加坡国家图书馆完好地保存了《联合晚报》从1983年开创以来的一切报纸内容。1992年12月8日，《联合晚报》头版确实刊登了署名“邹文学”的文章：《老妇中风瘫痪6年 药帽一戴下床走路》。由于体系原因，无法看到全文，但标题所述“药帽”似与药气针有些收支。除了这篇文章以外，那天的头版头条是《风水师夜诱上山施法 眼插10金针少妇任支配》，二条是《台湾观众看星星 林青霞最美钟楚红最性感》。
1992年12月8日当天的《联合晚报》头版
比起他们来说，关彦斌则朴素得多。靠塑料厂致富后，关彦斌发现生意并没有他幻想中的好做。外地建厂受挫，守着五常就那么点商场，永久做不大。1998年五常制药厂破产重整，关彦斌看到了时机，争夺到了收买的时机。改制后，五常制药厂改名为葵花药业。
许德仕将康美甩给女儿女婿后，又扶了一程，在公司上市前才定心脱手。不久，许德仕挑选从康美全退，对外说法是“命欠好，财多身弱，不能够去表现股份”，改为由他的老伴许燕君持股。
2001年康美药业上市，此刻间隔公司建立才4年时刻。2002年，康美就敏捷扔掉了上市时的主运营务西药出产，转型为中药饮片交易，开端了一段套路深似海的旅程。先是囤积三七，后又炒房地产，左手拉着广发证券，右手联络潮汕私募。假如不是这次证监会的深入查询，康美账上到底有多少钱，库里到底有多少货，恐怕一向会是个谜。
步长制药走的还算稳健些。建了药厂后，赵步长就不玩虚的药气针了，开端寻觅能疏通经络的药物，仍是从他了解的毒物下手。这次赵步长总算不是直接用毒液了，而是发现了酶的效果。通过细心的研讨，结合了蝎子、水蛭、地龙等虫子的脑心通在1997年正式问世。
步长建立时，国内还没有严厉的药品广告规范。1999年，赵步长效法“哈药形式”，在辽宁、安徽等十大卫视砸了1000万广告。但当年的卫视不是全国落地，所以广告效果很欠好。反思后，赵步长决议抛弃“哈药形式”，开端走有我国特色的医药代表形式——举行学术会议，撮合医院专家，营销战略的改变始于此。
十几年间，步长组建了一支上万人的出售部队，脚印遍布全国。依照步长制药发表的数据，“2018年度公司一共安排商场活动 19000余场次，参加人数 500余万人次;安排商场调研23000余场次，参加人数300余万人次;安排学术交流活动20000余场次，参加人数140余万人。”
关彦斌没有像赵步长那样走学术道路，由于葵花药业的产品大多为非处方药（OTC），简略粗犷的广告投进是最好的办法。关彦斌曾骄傲的总结：葵花药业的营销组合便是“广告拉、处方带、OTC推、游击队抢”。葵花药业的出售规划中85%是OTC，广告在推行中起了极大效果。
2014到2018年，葵花药业广告费分别为2.70亿元、3.01亿元、3.41亿元、4.84亿元、8.21亿元。传统电视媒体式微的今日，葵花药业依然不减电视端的投入，并且还能带动成绩增加，这与葵花药业的产品线有关。葵花药业的儿童药别出心裁，具有超越70个种类。我国专做儿药的企业并不多，这使得葵花占尽优势。电视受众与儿药购买者之间联络亲近，葵花因此能沿袭老的套路取得成功。
四
本年5月开端，这三家企业一起遭到注重，原因尽管各异，但很快我们的注要点就会集到中药企业为何频频爆雷上面。
中药有着2000多年的运用前史，尽管依照现代科学的理论，中药的许多原理尚无法彻底给出科学证明，但毕竟通过了千年大数据的查验，是能够信赖的经历科学。
上世纪五十年代，国家为中医药正名，几十年来一向在强化中医药的位置和效果。2016年，国务院发布《中医药展开战略规划大纲（2016-2030）》，将其归入国家战略，正是由于其不只有着广泛的群众心理根底，更由于中医药在医治疾病方面本钱相对低价，可有用节省卫生资源，下降医疗本钱，应对老龄化社会的到来。
学术界一向有一种论调，说中医或许毁在中药上，说的是中药有农产品特点，不或许跟着需求的激增而敏捷增加。违反天然规律施用化肥、缩短栽培周期，产出的药材质量和安全性都无法合格。这或许和房地产相同，是个需求较长时刻才干处理的问题。
但眼下最急切的问题是，中药或许会毁在贪婪上。康美药业、步长制药、葵花药业，这些我国最优异的中药企业，出现给群众和投资者的却是中药悬壶济世的另一面：大笔资金投入营销忽视质量精进，受贿官员医师获取商场独占，囤积质料居奇、运营数据造假……
2017版医保目录中，中药种类到达1238个，占比进步到49%，简直和西药数量相同。2013年以来，各地也不断加码方针，进步中药的报销份额，方针歪斜力度非常显着。
但没人期望国家支撑中药展开的钱，都进了美国斯坦福大学的账户。6月4日，财政部安排对77家药企进行管帐查看，其间中药出产企业33家，占比超越化药和生物制药企业。此次查看中，国家医疗保障局全程跟进。国家医保局担任拟定医保目录和医保付出的规范。对任何制药企业来说，医保都是最大的一块商场，即使是出产OTC为主企业。
查账一旦跟医保结合起来，一旦有问题，发生的成果很严重，尤其是关于要点查看的中药企业。
事实上从上一年开端，一些省市医保部分和医疗机构对中药的情绪就有点开端转向。2018年7月，湘雅二院清晰新收购药品目录中不再归入中药制剂。上一年年末，新疆卫健委又下文，清晰将中成药列为辅佐用药，医保付出规范显着下降。福建、内蒙古等则将中药打针液列入辅佐用药。
为何如此严厉的约束中药的医保付出？看这个数据就知道了：2017版医保目录新增中成药种类285个，这里边独家种类就有165个。相对而言，化学药独家种类仅有45个，其间有29个仍是进口种类。相关于化学药物来说，中药要做出个“独家”，并不是太难的工作，前面关于赵步长的故事就能够看出
“独家”中药越来越多，医保控费的压力天然越来越大，将中药列入辅佐用药、要点监控还仅仅第一步。本年3月21日，国家卫健委会同医保局、网信办、发改委、公安部等八部委，联合下发告诉，展开为期一年的“医疗乱象专项整治举动”，要点冲击“虚记、多记药品……串换药品等歹意骗得医保基金的行为”。这一整治的方向，天然是那些“安全无效”却又价格较高的药品。中药首战之地。
在这样的气势之下，忽视研制注重营销的中药企业，都将面对一次大考。方针不再是无原则的支撑，而转向扶优罚劣，躺着也能赚钱的日子过去了。
步长制药上一年9月开端大举发力生物制药，这也是其募投方案的一部分；康美药业则将要点放在才智药房，以及在全国各地的商业地产项目上；葵花药业好像还会坚持OTC的路子，但不再砸广告了，转为打造品牌IP，传达软实力。
8月21日，国家医疗保障局刚刚发布了2019版医保目录，中成药种类增加到1321个，与西药的1322个齐头并进。但一起，国家医保局清晰要求：目录中的中成药和中药饮片种类，应当参照《国家卫生健康委关于印发第一批国家要点监控合理用药药品目录（化药和生物制品）的告诉》（国卫办医函〔2019〕558号）的要求，由具有相应资质的医师开具。这意味着医师开具中药处方将被严厉约束规模。
中药，仍是应该像《“健康我国”2030规划大纲》里着重的那样：“在‘治未病’中发挥主导效果、在严重疾病医治中发挥的协同效果、在疾病恢复中发挥的核心效果。”而不是舍本求末，到头来迷失了自己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