受疫情影响，大部分中小企业主遭遇了不同程度上的经营困难，产品销售不畅导致资金流中断、员工工资发放困难等等。为了缓解销售压力，有中小商家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购买了头条系的广告，未料到竟遭遇虚假转化，不仅没赚钱还损失巨额广告费，让本就因疫情运转不畅的公司雪上加霜。
3月3日，小微企业主杨凌(化名)向时代周报记者反映了在巨量引擎投广告以后遭遇虚假转化，血本无归的经历。
杨凌所在的独聚贸易是一家销售口腔护理用具的公司，杨凌为公司法人、执行董事兼总经理。为提升产品曝光率，带动销售，去年11月，公司与广东今日头条科技有限公司签署一份《巨量引擎数据推广服务协议》，却在近期执行过程中遇到麻烦，一方面要给平台支付高昂的广告费，另一方面，还要付出接近100%的退货率带来的高额物流费。
据杨凌介绍，公司在巨量引擎(字节跳动旗下的营销服务品牌)投放后，产品退货率特别高，通过客服逐个回访了解到，许多消费者是从“阳光养猪场”、“欢乐摇钱树”等网络游戏上看到的产品广告，并表示并不知道该产品需要付费。
“要付钱吗?那我不要了，我是在游戏里领取的，没有仔细看。”在一份回访信息上，一位消费者对客服这样说道。
3月4日、5日，时代周报记者分别联系上新疆和河南两位退货的消费者，其均表示，以为产品为免费赠送，所以才填写收货地址，但当“货到付款”时，均不愿为此掏钱，进而选择退货。
独聚贸易公司要为接近100%的退货率产生的运费买单。由于绝大多数用户退货，独聚贸易要承担来回两趟的运费。
最令杨凌意识到可能是一场骗局的是，约70%订单都是来自新疆，这让他感觉很奇怪。而且公司选择的物流是顺丰，如果是来自新疆的客户，一个来回运费就需要37元。而且记者尝试拨打几位此前退货的新疆消费者电话，但大多是无人接听、关机或停机。
除了大量的物流费用，巨量引擎每天高昂的广告扣款，也让商家难以承受。
巨量引擎营销模式是，双方签署合同后，商家要设立账户，并向账户中充入费用。当消费者下单，便会从账户中自动扣费。据商家透露，一个订单普遍的扣费在几十元，高的则在100元以上。杨凌表示，最高的一天累计扣费达1.2万元。
但是由于100%的退货率，商家并未产生销量和利润，而巨量引擎的广告费却在订单产生时就被扣除，基本等同于无效“烧”钱，称之为营销骗局毫不为过。
一边是每天被扣除的广告投放费用，另一边是频繁退货产生的物流费用。毫无成效的额外支出，对任何中小商家来说都是雪上加霜。
2019年7月，央视财经《经济半小时》栏目曾曝光巨量引擎营销骗局。以高流量、高业绩为噱头，招揽创业者在抖音平台开店，收取保证金和高达30%的广告费用，无耻牟利的行径毫无下限。许多创业企业在交了数万元保证金和广告费之后，没有满足预期，此前交的钱也很难退回。
“69元的商品，广告费可能高达89元;3万元广告费，一个月时间内却一瓶都没有卖出去……”曾有被访者透露。
巨量引擎机制下产生的刷量造假、虚假转化等问题，不仅坑害中小商家，还直接导致了今日头条、抖音等旗下App假货、三无产品泛滥成灾。此前据央视财经报道，大量消费者向媒体投诉抖音平台上的假货现象，而且还退货无门。天价烤虾、几次卷土重来的假酒商、假冒化妆品、假药品、违规摄像头等屡禁不止，侵犯着用户的合法权益。
对字节跳动而言，为了冲击畸形的千亿KPI，成立专门的营销公司，本无可厚非。但是正如央视财经在报道中提到：视频可以短，但是遵规守纪的尺寸绝不能短。字节跳动一面欺骗脆弱的中小商家，一面置消费者权益于不顾，不仅是对市场秩序的严重扰乱，更是断臂之举。
